该来的总会来，历经快四年，这两天终于还是阳了。因为早就有心理预期，看到检测阳性时并不意外。
疫情这四年我个人生活方式改动非常大，直到今年夏天我还是日常戴口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不过夏天之后确实懒得戴口罩了，当时心里盘算应该会很快中招，不过也许是确实深居简出，过去几个月都没事。10月初去打了流感疫苗，当时还在想要不要打今年的新冠疫苗，现在终于天然免疫了。
记录下病程吧。
最开始是某天下午嗓子不舒服，回家后测了下抗原还是阴性，到了晚上睡觉怕冷，查了下手环记录心率在睡觉过程中一直很高，也就是应该已经发热了。
第二天早上测了下体温属于低烧，但嗓子开始疼，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刀片嗓，此时测抗原已经阳了。翻出了之前买的对乙酰氨基酚，吃下去会很快发汗降温，但过六个小时左右后又开始发热。其实整个第二天的心率比正常时心率都要高20多，也就是持续低烧，即使吃了退烧药心率还是高的，这退烧药最大的意义也是退烧，并无治疗效果，更多是恢复体温，比较标准的治标不治本。为了缓解嗓子疼吃药店买的喉糖，这喉糖效果很直接，吃的时候舒服，不吃接茬疼，没有任何治疗效果，不过也算缓解症状了。同时，下午开始嗓子里开始有脓痰，吐出后会舒服些。吃饭方面没啥食欲，但之前为预防万圣节熊孩子敲门买了很多糖果（其实并没有），所以一整天都在吃糖，发烧这个过程也是需要能量消耗的，吃糖是我能想到最简单直接的吃饭方式，原理类似打葡萄糖生理盐水的点滴。另外就是大量补水，后果就是需要跑厕所，观察了下发现尿里泡沫非常多，推测蛋白尿，看来新冠果然伤肾。我还测了下血氧，发现是正常的，看来这波新冠果然进不到肺，应该就是上呼吸道感染了。第二天吃了两次对乙酰氨基酚，睡觉前本来想再吃，结果太疲劳了睡过去了。
第三天早上测体温37.7，还是低烧，甚至比第二天还高，心率记录也显示睡眠过程应该一直在烧，早上起来继续对乙酰氨基酚降温。之后肚子不舒服，开始咳嗽，但到了下午基本就不烧了，然后就是咳痰期，总感觉嗓子有异物。说话会有鼻音，不过第二天基本就是不想说话的状态。第三天食欲恢复了，正常做饭吃饭。
第四天早上体温恢复正常，嗓子还是很不舒服，咳嗽会很难受。胳膊上有块肌肉一咳嗽就疼，不知道咋就拉伤了。心率依然很高，戴上kn95口罩出门买了个菜，来回走路一共半小时感觉就比较累。室内要通风，买了黄桃罐头，但买了个特别大号的，里面有十几个完整黄桃的那种。看上去挺好，回来就发现问题了，因为我肯定是一次吃不完，所以要用勺把桃舀出来，这种整个的黄桃很大很圆滑，大罐头口仅供一个出入，我一勺子下去跟走华容道差不多，根本不好锁定，锁定了也带不出来经常滑落。口感上这种黄桃也不如那种切片的好，但黄桃罐头核心是糖水，这糖水非常到位，一口下去嗓子舒服很多。
第五天早上醒来心率相对正常，嗓子只有不适，咳嗽频率下降。尝试用绿豆、梨、柠檬、冰糖、蜂蜜高压锅下煮汤，也就是蜂蜜柠檬水、冰糖鸭梨还有绿豆汤三合一，我还加了颗黄桃进去。本以为这非常三加一效果必然是强强联合，煮出来才发现又涩又苦集各种缺点于一身，放凉后仅喝汤还凑合，里面的料是完全没法吃。类似这种吃不死人但不好吃的玩意我已经记不清搞出多少种了，每次都是幻想出一个隐藏配方，煮出来才发现没人这么煮更可能单纯就是不好喝罢了。这种还好，之前有几次尝试都是直通厕所的。作为实验人员，如果我按照既有菜谱去做，大概率是能复现的，但作为科研化缘人员，更改配方去探索未知世界的诱惑更大，虽然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但也吃不死人，随缘。我一看到改食谱配方的机会，就像芙莉莲看到宝箱，明知99%的概率是错的，但还是会为了1%的可能性试错。极其稀有的情况下会偶然做出一道特别好吃的菜，但又会因为没记住究竟改了哪里而失去配方，真就一期一会了，倒也有趣。这种赌徒式尝试倒也不是我常规实践原则，在跟会影响其他人的领域成功可能性要很高才会尝试，折腾自己自作自受就可以了。不过，阳了之后我吃东西普遍偏咸，所以不好喝也有可能是味觉失灵。第五天又测了抗原，弱阳性很浅一道，看起来内部清除工作差不多了。
第六天没睡好，主要前一天下午午饭后睡了一觉直接到晚饭时间了，一天睡了超过十二小时，到了正常睡觉时间自然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这一天基本正常了，偶尔咳嗽，但咳起来也是很不舒服。
第七天测了下，阳性又更明显了，后面估计还要反复一段时间。
这里能衡量是否恢复的指标我认为是静息心率，大概可以理解为睡觉时心率。之前我的数值大概在50-60之间，中招第一天就飙到80，第二天81，第三天77，第四天74，第五天70，而其实第四天左右体内病毒就被清除殆尽了，但身体机能明显受损，这个恢复起来就比较慢了。另外，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很多人会有疲劳感，当心脏超出平时1/3功率在工作时相当于全天慢跑，这要是感觉不疲劳那只能说身体素质太好了。我自己心率记录显示，发病那几天我天天躺平，仍然会显示我在做轻度运动甚至有氧运动，这当然是单纯从心率判断的，但也解释了疲劳的来源。我很感兴趣那些宣传自己有长期新冠疲劳感的人是不是心率一直比较高，没有恢复到患病前水平，如果是这样那这新冠可能真的会减少人群平均寿命，因为很早就有研究发现高心率跟长寿是负相关的。在静息心率回到60以下之前，我都不会进行锻炼，当然，之前也没锻炼过，只是严谨表述下。虽然实际上两天退烧，但实际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恢复到中招前懒散摸鱼状态，考虑到上次发烧（不包括打完疫苗发烧）我还在加拿大，五六年烧上一次虽然难受，但就当给身体排毒了。
另外心率高也是我直接补充糖份的理由。心率高，代谢速度快，消耗也大，如果不及时补充能量，身体正常运转的其他机能可能就供能不足而出次生灾难。例如我刚得病尿液泡沫多，这个影响在退烧后基本消失，但如果我能量供应不足，虽然免疫系统到时可以清除掉病毒，但器官损伤可能也会产生。总是要吃饱了才有力量跟病毒抗争。而且，对于得不到抗病毒药的大多数人（我还打电话给医生问能不能开药，结果大夫说不属于高危人群不给开），免疫系统是唯一能杀灭病毒的方式，但免疫系统需要一个反应时间，如果基础体质差，可能免疫系统没起作用病毒就对多器官产生损害了。
免疫系统起作用的一个重要方式就是体液免疫，此时会发热，体感会发烧，但发烧究竟是否需要退烧目前有争论。一般而言，如果不是烧到38度往上，退烧药很可能阻断炎症介质来弱化免疫系统，临床上使用退烧药有时配合抗病毒或抗细菌药，如果没有抗病毒抗细菌药，单纯退烧其实不利于免疫系统工作。不过另一方面，体温高了之后生理反应会被影响，酶活性会抑制或增强，如果不及时退烧，可能会让机体受伤害。说白了免疫系统干活就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免疫系统失衡造成的疾病也不在少数。从这个意义上，我在低烧时吃退烧药其实不合理，但退烧确实也感觉上舒服，只是人的主观感觉确实也不靠谱，说不定我退烧行为让病毒有机会入侵更多器官。治疗上没有绝对的对错，要是你自己把握不了可以问大夫，但这事大夫可能也有其主观偏好。我的应对策略就是如果知道病原，优先杀灭病原，否则就让免疫系统干活，但体温超过38度可能搞出并发症时就要适当退烧，另外就是不断补充能量、水还有电解质，就当自己在通宵爬泰山。
另一个经验就是这次手环对我了解病程很有帮助。我这手环就是亚马逊上三四十刀的便宜货，大抵跟小米手环6代类似，心率、血氧、睡眠监控是最核心的，其运动功能我因为平时不运动所以可以说完全用不上。至于说为什么不是手表，很简单，续航不行，我不能接受一个可穿戴设备需要在一周里充两次电，但目前手表续航连一天都搞不定，而手环轻松两周，我开了更高频的监控模式也能做到一周一充。不过手环的意义其实是给我一个对照组，因为平时有数据，我才知道生病后异常的指标是什么，否则网上查静息心率正常范围60-100，我会认为我心率80正常，但其实已经非常不正常了。现代医学最大的缺陷在于继承了现代性里标准化的倾向，对测到的数值给一个人群的平均值或区间来判断具体个体是否得病。但对每个人而言，其正常异常状态是可以通过生理指标的长期监控获得的，也对这个人更有意义，不过临床上医生是看不到这个数据的，也就没法按具体情况进行诊断。当前很多可穿戴设备的科技公司跟医院合作，就是为了构建具体个人的参考值。当然，受限于技术，很多值设备也测不到，但具体个人而言，最好熟悉自己的日常静息心率，这对判断日常头疼脑热啥时完全恢复会有帮助，不建议在静息心率异常时参与任何剧烈运动，你自己主观认为没感觉不代表真的没事，身体恢复总是需要时间的。当然，我也不是大夫，我自己得病这一周最大感觉就是吃得不错，除了自己尝试的那几样。虽然症状不明显，但其实也没心思工作。在抗病毒这件事上，我主观能动性对于免疫系统而言多半属于负战斗力。我就葛优躺吃着零食喝着肥宅快乐水刷剧打游戏，就这样体重还轻了，可见生病还是个体力活。
患病期间玩了个游戏《小白兔电商》，现在热度已经过去了，不过也正是热度过去了玩才有意思。这个游戏设定其实放在两年前能火是非常合理的，里面假设了妖怪世界与人类世界，映射的是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里面也有贸易战、疫情、移民、低生育率这些要素，里面仙丹的设定放到两年前也会有沉浸感，故事也很有童话色彩。里面甚至能看到入关学、中药的影子，可见游戏作者也是个键政人，很多梗估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不过这游戏放在今天发售估计就不容易火了，有点迎合时代情绪，如果我来改剧本，很可能改成一个黑色幽默剧，最终人与妖还是会共存，但故事里人物经历就不会那么童话了。我是一边咳嗽一边玩，玩到里面主人公也咳嗽时还是挺有感触的。
最后总结下经验教训吧。首先要及时打疫苗，疫苗那点不良反应比得病而言差太多；然后家里常备退烧药、止咳药，这两种药都不是治病的，但能缓解症状，顺带一提，蜂蜜润喉效果也很不错；加强对自己的了解，例如静息心率，这些指标恢复正常才意味康复，不要心急；生病对能量、水还有电解质消耗很大，及时补充，恢复健康是体力活，会疲劳，黄桃罐头与糖可进行战略储备；不要在饮食上有创意，我现在强烈怀疑第三天肚子不舒服是自己作的，跟病毒无关，少自创疗法。